子时的雨像断了魂的哭嚎,砸在客栈檐角的青铜铃铛上。沈砚攥着那封字迹模糊的信,靴底碾过门槛缝里滋生的青苔。信纸末尾的朱砂印戳晕染成血滴状,隐约辨出“归墟”二字——这是沈家祖产,一座盘踞在落雁山坳的百年客栈。
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,铜铃骤响,惊飞檐上栖着的三只寒鸦。腐潮气裹着霉味扑面而来,沈砚举起油灯,昏黄的光晕扫过大堂:八仙桌积着寸厚的灰,桌角歪斜的烛台残留半截红蜡,蜡泪凝固成狰狞的瘤状物。他伸手一触,指尖黏上暗红色碎屑,凑近嗅时竟有铁锈腥气。
“吱呀——”
二楼厢房的门无风自开,沈砚后背陡然绷紧。油灯的光影在斑驳墙面上摇晃,映出几行褪色的符咒,最末一道符纸被撕去半截,残存的朱砂笔迹写着:“丙辰年七月十五,百鬼叩门。”
后院的古井泛着青苔,井绳早被虫蛀成絮状。沈砚俯身拨开井口杂草,麻绳突然绷直,拽得他踉跄半步。井底传来空洞的回响,像是谁在叩击朽木。他攥紧祖传的青铜罗盘,指针疯转如痉挛,最终死死定在巽位——正对地窖铁门。
地窖阶梯结满蛛网,酒坛列阵般排到阴影深处。沈砚的靴跟碾碎某只陶罐,黏腻液体漫过鞋面。油灯照亮坛身时,他喉头一窒——封泥渗着黑红浆液,坛底沉着枚银质长命锁,锁面刻“庚子年腊月”小楷,边缘附着碎骨渣。
“叮!”
头顶横梁坠下一物,沈砚险险避开。那是个褪色的绣球,红绸裹着硬物,拆开竟是半截孩童指骨。骨节处套着银环,与长命锁纹路如出一辙。
丑时三刻,叩门声混在雨里。
门外的货郎瘸着左腿,竹篓渗出黑稠液体,顺着蓑衣滴落成线。“求掌柜的……找找我妹子。”他递上只绣鞋,鞋尖牡丹绣纹被血渍浸透,“三年前被飞虎寨掳走,前日托梦说困在客栈井里。”
沈砚接过绣鞋,掌心刺痛如针扎。鞋垫夹层鼓胀,挑开竟是张人皮,绘着女子受刑图:七根铁钉贯穿手足,脖颈套着麻绳,绳结打法与井口残绳一模一样。
货郎突然抽搐倒地,十指抠进青砖缝,指甲掀翻也浑然不觉。他脖颈浮现紫黑掐痕,喉管发出“咯咯”声,似在模仿绞刑者的喘息。待沈砚冲过去时,货郎已气绝,尸体蜷成胎儿状,掌心紧攥着半截带牙印的麻绳。
沈砚将麻绳残片浸入井水,血丝如活物般游弋,最终凝成“周婉娘”三字。他系绳下井,井壁青苔剥落处露出密密麻麻的刻痕——全是女子的生辰八字,最早可溯至嘉靖年间。
绳索忽然绷紧,井水翻涌如沸。沈砚的灯笼照见井底异物:一具女尸倒悬水中,长发缠着麻绳,脚踝银铃与长命锁叮咚相撞。女尸猛然睁眼,瞳仁泛着尸绿,张口咬向沈砚手腕!
“咔嚓!”
青铜罗盘挡在齿间,盘面迸出血色符文。女尸尖啸着消散,沈砚拽绳上攀时,瞥见井壁新刻的字迹:“戊寅年惊蛰,沈氏第七代镇渊人殁。”
账本夹层的羊皮契约渗出腥气:
>契一·血绸引魂
>收执念:周婉娘之怨(未完成)
>往生酬:拓客栈东厢“梨园惊魂”
沈砚抚过契约末尾的指印,印泥竟是凝固的血痂。窗外骤雨初歇,月光漏进地窖,照见酒坛阵列的诡谲规律——坛身裂纹拼出张人脸,与货郎遗容重叠。
寅时梆子响过三声,二楼厢房再度传来脚步声。沈砚握紧生锈的柴刀循声而上,见窗纸映出女子梳头剪影。推门刹那,铜镜“哐当”倒地,镜面裂痕间渗出黑血,缓缓聚成句话:
“下一个就是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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