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尧弓箭一阵乱射,帮冯汉文解了一次围,可自己却是越来越凶险。
他的太极刀在这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发挥,也只能乱砍,砍伤一个是一个,杀死一个算一个,那些土匪若非力量不足,在对抗中吃亏,可能都已经砍死他好几次了。
而陆尧背后的伤口越来越大,血越流越多,就快支撑不住。
继续打了十分钟,土匪更加凶猛,再度将冯汉文和江陵冲散,江陵尽管有些武功,却年纪不小,很快就被生擒。
“你们两个投降。”独眼非常得意,“我不杀你们,只要官府愿意释放燕老大就好。”
陆尧拔出弓箭,对准了挟持江陵的土匪。
但是,他觉得弓箭威慑度实在太小,毕竟力量和速度都不及子弹,若拿着一把现代手枪,效果更好。
正准备放下,江陵斥道:“不要放,射。”
冯汉文正在另一侧拼命,已然说不出话来,但还是拼命杀向他叔叔这边。
这时,刚才躲过一劫的佣人都加入了战团,在一瞬间,陆尧周围没有敌人,而他眼前就只有十米开外的江陵和挟持他的土匪。
江陵仍在下命令:“射。”
事实上,陆尧射中那土匪的空间很大,所以他很想试一试,于是开始瞄准。
他想起陶晴的话,全神贯注,进入无我状态。
可是,如此的险情,“蝉功”对他没有任何帮助,他手上也没有和吴媚的信物,他真的很难安静下来,很多不该想起的事情又想起来,心神一乱,手中的箭不自觉就放出,直奔江陵方向。
那箭摇摇晃晃射了出去。
“糟糕,没有速度,没有力量。”陆尧大惊失色,“更加没有准头。”鬼使神差地这一箭,不知道是自己射出去的,还是老天。
挟持江陵的土匪大骇,奋力将江陵向前一推,然后跑掉。
江陵的咽喉正好对准这一箭,当即穿喉而过。
江陵瞬即倒在地上,一动不动。
而卷入竹林战团的佣人在这时基本也被杀光,只剩下冯汉文和陆尧。
陆尧整个人都傻了,他想不到自己追求完美的境界,竟然害死了一个可敬的老人,他真巴不得自己快点被杀死,好下去赔罪。
他扔掉弓箭,只希望这辈子都不要用这种远程武器,因为它带给自己耻辱。
一行热泪从他面颊上留下,透过热泪,他看到一个红鼻子土匪举着刀杀到了面前。
他反而松了口气,准备用血肉之躯接下这一刀。
未料,一个身影突然从侧后方杀来,径直将红鼻子劈杀。
“我是江哲,真不好意思,以为你来这里非常安全,所以大意了,还好看到你的穿云箭。”
罗声的几个徒弟来了,战局立转,大致打了个平手。
独眼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是恐吓和威慑,正想撤,但已经来不及了,陶府的人也杀来了,这帮人虽然跑出了竹林,但仍然众多高手被堵在前院。
竹林只剩下陆尧和冯汉文。
“二哥,对不起,我不是有意的。”陆尧泪流满面,叩头道歉。
冯汉文冲过来,一拳将他打翻在地,“不要再说了,这不是你的错,你不必自责,因为你根本就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,如若不然,再不是我兄弟。”
他跌跌撞撞地走到江陵身前,抱着他尸体,痛苦失声;“叔叔,我现在才知道你有多么重要,以前我有多憎恨你,你知道吗,可是你不该就这么走了啊,叔叔,我该怎么办啊。”
他就这样抱着江陵的尸体一直哭,直到陆尧去劝,他才抱起江陵的尸体,向竹林外走去,“兄弟,我和叔叔回北京了,如果你来北京,一定要记得到翰林药材店来找我,千万别说是你杀死我叔叔的,因为你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。”他重复了第二遍: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。陆尧赶紧点头。
他很想劝冯汉文焚烧了叔叔的尸体再走,这样抱着未免不妥,但还是忍住不说,就看着他这样离去。
后来,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竹林的,内心不安,焦灼,内疚,痛苦,折磨着他。
“我要是不去挖杨浩的尸体,也就不会来这里,也就不会害死二哥的叔叔,我还算是人吗,还是人吗,我还要报仇吗,还要报仇吗。”他不断自语着,“算了,我还是不要报仇了,免得连累别人。”
直到陶晴找到他,说:“所有土匪全部解决,但那个独眼我认识,他背后还有厉害的组织。”陆尧这才清醒过来,说:“谢谢大家了。”
陶晴笑道:“杀土匪人人有责,而且这个土匪曾经劫过我们的镖,害的天下走了霉运,从此衰落下去,今天也算是天意。”
“但愿,天下从此兴盛起来。”
陶晴倒是兴奋莫名,却不知道陆尧心情多么灰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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